沈悦然没再说什么，只是抱着小狐狸，跟在裴安竹的身后，上了楼。
老房子的楼梯狭窄而昏暗，也没有人专门打扫，楼道里都是灰，但凡脚步重一些，就能溅起一片烟尘。
沈悦然很少进入这样的环境，不由得咳嗽了几声。
直播间里，观众们屏住呼吸，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，偶有几条零星的弹幕，写着“佛祖保佑”或者“菩萨保佑”之类的话。
【知足常乐】似乎认出了自家住处的楼道，顿时欣喜：
“呀！你来了呀！这么快！”
“门已经开了，你到了直接进来就行。”
伴随着【知足常乐】的声音，裴安竹和沈悦然往上爬，直到上了九层，沈悦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：
“没有电梯，真的太可怕了！”
九层有两户人家，位于楼梯的两边，门对门的位置，左边那一户人家的门紧闭着，铁质的防盗门上，放着不少卷起来的小广告。
看样子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出了。
而右边那户人家，大门敞开，【知足常乐】从里面走出来，笑着把裴安竹和沈悦然迎进去：
“哎呀，你们可算是来了！快，帮我收服了家里的鬼！”
【知足常乐】一边说着，等裴安竹她们进了门，她便将大门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视线。
裴安竹踏入客厅，扫视了整个屋子一圈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女鬼，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怨气——
女鬼的衣服破破烂烂，看不出原本的样子，浑身都是血迹，没被血迹遮掩的部位，隐约可以看出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。
她似乎维持着死时的状态，整个鬼瘦骨嶙峋，非常脆弱。
女鬼察觉到裴安竹的视线，毫不犹豫地瞪回去，随后龇牙咧嘴的威胁：“不管你是什么人，识相的快滚！”
裴安竹没有回话，只是挪开了视线，看向【知足常乐】，问道：
“大婶，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？”
“当然就我一个！”【知足常乐】说道，“这屋子里的鬼厉害得很，我儿子他们都搬出去了，但我不怕她，她就奈何不了我！”
“既然你不怕，还找我来做什么？”裴安竹又问道。
【知足常乐】翻了个白眼，怼道：
“在外面租房子不要钱啊？你早点灭了这鬼，我儿子他们也好早点搬回来，就不用出去租房子了。”
“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？赶紧动手啊！我可不是找你来看戏的！”
裴安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，才说道：
“抱歉，我暂时还灭不了这个鬼！”
“什么？灭不了你来干什么？”【知足常乐】脸色变了，“你该不会是个骗子，骗我钱的吧？你要干不了，就把那一千块还给我，我另外找人去！”
“我灭不了的鬼，就算其他人来了，也一样灭不掉。”裴安竹笑道，“这屋子里的鬼，跟你们家有很大的渊源，如果想灭了她，就必须要跟她有关系的人都在场才行。”
【知足常乐】定定的看着裴安竹，反驳道：
“我看你就是个骗子！那个鬼是来害我们的，怎么可能跟我们家有什么渊源？你走，那一千块钱我不要你退了，你赶紧走！”
裴安竹没有动，而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察觉了不对劲：
——这大妈怎么一脸心虚的表情？
——先前她盼着青竹仙君去，但是一听到这鬼跟她家有渊源，却要赶别人走，怎么觉得她想隐瞒什么呢？
——楼上说对了，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，这鬼都找到她家来了，说跟她们家没关系，我才不信！
——青竹仙君之前跟我们科普过因果，要是这鬼跟她无关，却擅自害她们家，那会损阴德的！
——本人已经做好了报警的准备。
——我是苍城的，住的地方离锦城小区也就半个小时车程，我打算去现场围观一下到底怎么回事！
……
裴安竹并不知道直播间观众的猜测，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符，凌空打出去，贴在了角落里那个女鬼的身上。
片刻后，原本看不见的女鬼，逐渐现行，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【知足常乐】见状，脸色骇然，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：
“她……这……”
“这就是你们家闹事的鬼，怎么，你不认识吗？”裴安竹问道。
“我怎么会认识？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，跑到我们家里来兴风作浪，黑心眼儿的东西，也不怕下辈子投胎畜生道！”【知足常乐】冲着女鬼骂道。
等骂完了，她又朝裴安竹说道：
“既然你能让她现行，想必是有点本事的，你直接把她收了吧！你要是觉得一千块不够，我再给你补二百！”
沈悦然：……
观众们：……
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，驱邪捉鬼这门生意，有价无市，整个龙国目前也就只一个青竹仙君，能有这等本事。
别人请她出手，直播间的一千块只是敲门砖，事后不知道要花多少代价，才能抵消这份因果债。
可【知足常乐】呢？区区二百块，说得好像裴安竹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