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他。
李渡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鸟:“你觉得是那一只吗?”
“哪一只?”
“当初见证你在江城码头想要吻我的那一只。”
“……”
在周雨彤露出“弱智吧你”的表情时,李渡稍稍俯下身,在肩膀上的海鸟受惊扑簌着翅膀飞起来的时候,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。
和上次在店中偶遇那种充满了占有欲和急迫的吻完全不同,这一次他大概是奉献出了前面二十年积攒下来的柔情与耐心——
但并不多。
毕竟这两个词在过去和他也不怎么沾边。
他的手固定住周雨彤的后颈,将她压向自己,侧着头,先是慢吞吞地用自己的唇瓣与她的相互磨蹭,然后才不急不慢地伸出湿润温
暖的舌尖,轻舔描绘她唇瓣的形状。
就这样逗弄了一会儿,周雨彤放在膝盖上的面包被一只暴躁的海鸟拽到了地上。
她发出低低的笑声,然后李渡的舌尖这才顺着她的笑,轻易地钻进她的口中。
偏侧的角度更合适他加深这个吻,然后力道逐渐加大,在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后,终于也不受控制的侵略性变得更加凶狠……
他纠缠着她的舌尖贪婪地汲取,在她舌尖都被吻得发麻时才放开她,又反复地去舔.弄她的上颚。
周雨彤被他弄得痒到想打喷嚏,原本压在他肩膀上的手从一开始的轻搭变推拒,最后一番挣扎之后逐渐主动抱住了他宽阔结实的背。
“如果不是那只海鸟也没有关系。”
就像那群饿了一个冬天的海鸟发狠地扑打翅膀在啄那块巨大的面包,他也一下又一下轻啄她的唇瓣。
“让它转告一下那天那只,这一次是我主动想要吻你。”
……
李渡第二天还有比赛,下午还得参加训练,虽然他并不想去,但是那场比赛是他们能不能进入决赛的关键,如果他不出现教练可能会当场发疯。
周雨彤就像是送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好大儿似的,把她那一步三回头的男朋友送回了体育馆。
下午没什么事她准备回宿舍睡觉,结果打着呵欠走到宿舍楼下附近,发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车。
黑车已经熄了火,车顶上已经有薄薄一层积雪,看样子停在那停了好一会儿了。
周雨彤越走越近,随后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停住了脚步,然后就看见车门打开了,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。
陈近理上一秒还坐在车里看资料打发时间,此时一只手撑着车门,随手取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扔进车中,他望向周雨彤,一言不发。
只是目光在掠过她手中的那一大束花和飘在半空中很幼稚的气球,以及微泛红、如同冬日里不合理绽放的蔷薇的唇瓣……
眸中有几秒波澜扩散开。
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。
雪稍微变大了一些。
很快就落在了没有一丝褶皱、笔挺的西装布料上,还有他黑色的发间,在纷飞的大雪间,他的面容变得模糊——
周雨彤突然在想,就好像是山顶或者云端的神,众人膜拜供奉,却从来得不到他只言片语的回应……
然后这一日。
他自己从高高在上的隐秘间归返人间,沾染上了世俗的气息。
“开完会了?”周雨彤先开口问。
陈近理肩膀上沾了雪花融化的水痕,原本柔软的黑发也因寒风变得凌乱了些,他站在车门边,答非所问,“和好了吗?”
“本来就只是吵架。”
毫不犹豫地回答,让他从鼻息之间轻笑了一声。
陈近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只是收到同城快递的瞬间有些懵逼,看到签单发件人那熟悉的字体时
,
他突然想到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
这个字体因为频繁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,十分熟悉。
每一个暑假或者寒假,都会有那么一个人,抱着一大沓试卷冲进他的书房,踢开拖鞋,赤着脚,肆无忌惮地跳坐在他的书桌前,霸占他的位置,然后问:陈近理,以后我考不上你的研究生该怎么办?
那时候她才上高中,已经操心起了研究生的问题,被迫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他头也不抬,冷嗤一声:你考得上大学再说。
后来她当然考上了大学,只是考不考得上他的研究生,再也不是她会考虑的问题。
那一刻的他感觉到了心脏的疼痛。
是确切实际的,来自五脏六腑的疼痛。
这很多的一系列的反应,打得人有些猝不及防,哪怕是陈近理也无法招架,他只依稀记得这样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——
上一次大概是那晚站在电梯前,看着装着周雨彤的电梯箱一点点下落,数字就像是……
一部悲剧电影走向结局的倒数。
陈教授接下来的演讲做得心不在焉,失去了应有的水准……往常总是有的临场发挥与发散在这一日完全消失,麻木的照本宣科,草草敷衍了事。
以至于演讲结束后,坐回自己的位置上,有同行探过身,关切地问:您是不是累了?
那一刻好像空气都凝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