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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蔺雨落的彩虹(2 / 3)

蔺雨落擦掉眼泪,她望着大海久久不语。她察觉不到她的眼泪一直在流,她只是心疼蔺雨舟。她做所有的选择,都以弟弟为先,却不知在日复一日的更迭中,这些选择变成了蔺雨舟的枷锁。他因为心疼她而不停自责,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,没有一刻是真正安宁的。

她擦掉眼泪,摸了摸蔺雨舟湿着的头发,轻声说:“小舟,人生太长了,我们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对的。如果错了,就去修正它;觉得心灵为此受到伤害,那我们就把这伤害变成傍身的武器,让自己更强。”

“姐姐不是“扶弟魔”,小舟也不是“啃姐族”。我没见过哪个“啃姐族”攒很久钱带“扶弟魔”看海。”

蔺雨落笑了,但笑着笑着又哭了,她哽咽道:“小舟,你长大了。”

十四岁的蔺雨舟怕她在陌生的城市遭人欺负,十八岁的蔺雨落怕蔺雨舟因为家庭变故而走上人生歧路;二十一岁的蔺雨舟洞悉了姐姐婚姻的真相而痛苦不已,二十五岁的蔺雨落因为蔺雨舟的痛苦有勇气去修正错误。

尽管话只说一半,但蔺雨落什么都知道了。

在这个世界上,最好的亲情从来都不是枷锁,它只会变成远行路上的水、干粮,变成远方的灯塔,陪伴或指引你去最远的地方。

她和蔺雨舟在海边坐了很久,直到两个人的情绪都平复了,这才沿着海岸线向回走。远处的演出还没有结束,这样的热闹要持续三天。蔺雨舟问蔺雨落还要不要再去听会歌儿,蔺雨落冷得直摇头:不去了不去了,我要回去睡觉。

“明天演出会更好看,而且应该会晴天。”

“是么?那太好了。”蔺雨落拍拍手:“这趟真的值了,阴天的海和晴天的海我都看到了。没人比我更幸运了。”

两个人说着话回到民宿。

蔺雨落回到房间,看到顾峻川已经回来了。他冲过澡睡了,给她留了一盏床头灯。她拿出手机,才看到在她刚离开演出现场的时候顾峻川给她打过一个电话,然后就再没动静了。他应该玩得很开心。

蔺雨落在卫生间呆了很久很久,把身上的凉气都冲走才出来。关上床头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,这才轻轻扯着被子边缘盖上,睡在床的一边。

夜晚安静。蔺雨落在黑暗里睁着眼听阳台上一直下着的雨,远处一直有人在弹琴唱歌。不知什么时候,她睡着了。

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她跟顾峻川都在各自的位置,顾峻川正靠在床头回消息。看到蔺雨落睁眼就问她:“今天什么安排?”

“我不知道。外面在下着雨,我想在酒店待着。晚上再看看去玩。你呢?”

“我跟团队出去。”顾峻川放下手机下床洗漱,他动作很快,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,出门前并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。

高沛文找朋友借了一个满是度假风的私家庭院,接连一片私人海滩。上午他们在庭院里搭内景,李斯琳一套衣服又一套衣服地换,顾峻川坐在一边看着,但始终不发一言。

高沛文跟他说了几次话,他都一两个字应了。高沛文觉得他奇怪,就问苏景秋:“顾峻川怎么了?”

“不知道啊?怎么了?”

“就挺奇怪的,今天工作没有吹毛求疵,过分安静了。”

“在思考。”

苏景秋给出的结论是在思考。像以往经历每一次大决策的时候一样,不发一言,抽离自己,大脑飞速旋转,最终得出结论。苏景秋经历过三次顾峻川的思考。

第一次是他不确定是否真正地喜欢那个天才少女,坐在天桥上,把腿伸下去,看着天桥下拥挤的车流。过了很久很久,他说:我确定了,我真的喜欢她。非常喜欢她。我甚至觉得我这辈子因为喜欢过她,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。

第二次是他二十岁,两个人躺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。顾峻川的手臂伸出去,仿佛在数数,又仿佛在画着什么。一直躺到操场上空无一人,保安拿着手电赶人,顾峻川终于说:我要做一家服装公司,名字叫L。

第三次是他看到顾西岭跟人走进酒店。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烟,最后把烟头掐灭,对苏景秋说:“走,干死他。”

这或许是一次新的思考。苏景秋下了结论:他会有一个重大的决定。关于什么的我不清楚,但他每一次沉默都会有声音,这点我敢肯定。

蔺雨落一直躺到中午才起,外面还在下着雨,她烧了壶热水喝下,又吃了一盒泡面,就去阳台的伞下待着。到下午三点多,顾峻川回来了。

他看起来心情不错,手里端着两杯咖啡,递给蔺雨落一杯。

“我不敢喝了。我喝了几次,结果每次都会心慌。”蔺雨落把咖啡推给顾峻川,裹着被子坐在那里。外面阴雨绵绵,不见晴天的苗头。有人撑着伞在沙滩上散步,也有孩子穿着雨衣在捡贝壳。

还有一条狗,要跟海浪对抗,企图向海里冲,被浪花打了个跟头。顾峻川嘲讽一句:“傻狗。”

两个人就这么坐着,突然间就什么话都没有了。顾峻川喝完了一杯咖啡,手刚触到第二杯,就收到蔺书雪的电话。他的神情由轻松变为严肃,紧接着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刚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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